仰视1729只鹤。

【福艾】合鸣与独白(现代AU)

本文主CP:
(思维)音乐家夏洛克·福尔摩斯X音乐剧演员艾琳·艾德勒
(实锤)编剧戈弗雷·诺顿X音乐剧演员艾琳·艾德勒

人设性格偏向新俄福版本,OOC属于我orz

请多多指教~


脑洞来源&本文BGM:
Think Of Me

  克里斯汀的唱段才歇,就是一片急忙翻乐谱的声音。光晕打在泛黄的纸张上,晃着白,有如苏塞克斯郡的海畔,海鸥平展双翅飞向浪花,只有留神细辩才能认出何为水何为羽。
  对着这酷肖家宅窗畔的景象,福尔摩斯微微一笑,指尖一滑至第三把位。他慢慢闭上眼,知道接下来的独白只需要小提琴间奏。这是他最熟悉的音乐剧——而此刻便是他最喜欢的唱段了。
  “Think of me…”年轻的女演员开腔便吊高了八度。很惊艳的声音,和着婉转的小提琴音却平添一份……明媚。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,犹如初夏的花朵,余韵里也是甜美。这样的声音并不适合克里斯汀,也许不谙世事的牧羊女扮相更适合这位年轻的女士——福尔摩斯挑剔地评价着。
  在灯光昏暗的思维殿堂里,艾琳·艾德勒突然闯入,打破了福尔摩斯刻意营造的平静。她穿着昔年演出时的红裙,才卸了妆,眉眼里带几分疲惫。不同于任何一次的造访,她只是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静静立着,周身光线晦暗又柔和。那束目光紧紧追随着琴弓,抑或是那按着琴弓的手。
  福尔摩斯已经习惯了她在此刻出现。他的节奏仍丝毫不乱,甚至呼吸也没有漏掉一拍。那想象中的目光同真实的一样,她唇角上扬,不及克里斯汀的恣意,而是镇静如已经开过一季的玫瑰花。
  周围,提琴开始低鸣,伴着女演员越唱越高的调子。独奏告一段落,福尔摩斯得以放松下来。他终于抬起眼看着艾琳,出口的话却并非寒暄:“她唱得不好。”
  “她只是年轻。”艾琳·艾德勒从暗处一步一步走到灯光下,如福尔摩斯所希望的那样,摆脱了黑暗阴影的纠缠。他得以看清她的脸庞和裙饰,却并未有什么新发现。“克里斯汀需要新人来演绎,她要有新的血液。”
  福尔摩斯陷入沉默:毕竟她才是专业的歌剧演员。随着年岁渐长,他不再与艾琳争辩。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都还年轻,天天争吵,无非是琴该怎么拉,歌该怎么唱,怎样的艺术表现更好。或者他们去短途旅行,争论埃菲尔铁塔的美丑,布拉格天文钟的历史。迈克罗夫特作为剧院公司的主管被两人吵昏了头,福尔摩斯也总是见到他低声向华生抱怨。然而,就是这些琐碎又重要的事情占据了福尔摩斯头脑荒废的角落,奇异地与他的音乐知识一起留存下来。
  后来,艾琳结了婚,华生因孩子降生搬离贝克街,而福尔摩斯仍孑然一身的时候,他便不再与艾琳联系——确切地说,是福尔摩斯自己推说演出繁忙,执意断绝来往。艾琳写来的信慢慢减少,先是从每周一封变成每月一封,然后是半年两封,最后到一年也没有。但也正是在那时,想象中的艾琳·艾德勒频繁出现,甚至入住他的思维宫殿。于是,福尔摩斯在闲暇时光里,听各种各样的音乐剧,练习他的小提琴。艾琳出现在221B的任意角落,评价他的琴声,还是说个不休。
  数十年的独居生涯,带给福尔摩斯的仅是日益精进的小提琴技艺。
  “你不再演出了?”福尔摩斯突然转变话题。
  艾琳没有任何表示。她既不否认,也不承认——福尔摩斯这才意识到,艾琳仅仅是头脑中的幻影,从未影响真正的艾琳的一举一动。
  “也许你该见见我。”她这样结束了对话,从他身旁消失了。
  福尔摩斯回过神来,伸出手,把乐谱翻到下一页。

  于是,他就这样决定了。
  福尔摩斯忽然推掉了所有演出的邀请。华生的女儿替他发布声明,说小提琴家夏洛克·福尔摩斯先生要去周游世界旅行,谢绝打扰。哈德森太太向他承诺,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221B的房门。出发前的晚上,福尔摩斯翻出了数封整整齐齐码好的信件,来自艾琳·艾德勒——再到艾琳·艾德勒·诺顿。笔迹微微潦草,带点漫不经心。
  他注视着信封底部的地址,从世界这头写到那头,无疑记载了她的整一段蜜月旅行。后来,一个地址频繁的出现,那大概是她和戈弗雷·诺顿共同的居所,远在大洋彼岸的新泽西州。那是她的家乡。
  “亲爱的艾琳”“尊敬的艾德勒小姐”“诺顿夫人”……无数信纸进了垃圾桶,最后确立下来的称呼是简简单单的“艾琳”。福尔摩斯提笔开始写信,无非是询问近况如何,末了附上一句请求拜访的话。这些是他在火车上写好的信,此后寄信愈发频繁,一封一封都是明信片。那是艾琳在多年前去过的地方,福尔摩斯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接近十余年前他不知道的过去。
  第一封信很快就得到了回复,仍是艾琳亲笔,字迹愈加潦草,甚至有些模糊,大概是信件经过长途跋涉才转到福尔摩斯的手里。上面用她一贯的风格写着,一切都很好,欢迎他的造访。她的语调仍轻松又俏皮,正如多年前他们争辩埃菲尔铁塔的好坏或者评论葡萄酒的甘美,丝毫没有因为多年未联系而生疏。福尔摩斯可以感觉到,她的语气年轻一如昔日。

  接到信的晚上,福尔摩斯即刻登上去往新泽西州的火车。他带好了苦艾酒和甜美的红莓,叩响信上写着的大宅的门。
  戈弗雷·诺顿亲自来开门。福尔摩斯在他的引领下迈入了宅邸。一切都很整洁,陈设美观而且大方,来自世界各地的纪念品随处可见,新如昨日刚刚付账买下——显然主人时时清理爱护。
  注意到福尔摩斯打量的目光,戈弗雷·诺顿解释道:“这些是旅行时买来的。艾琳很喜欢——您寄来的明信片我都收着,也许您也喜欢旅行吧?”
  “也许吧——我从未抽出时间旅行过。”福尔摩斯解释道。
  在火炉旁,两个人坐下来,福尔摩斯得以喝一口热茶。茶是女仆端来的,福尔摩斯一眼认出她就是艾琳昔日的侍者。
  戈弗雷·诺顿很严肃地开了口,“很抱歉,福尔摩斯先生。”
  “什么?”福尔摩斯才啜了一口茶,“啊——艾琳也许有事情要忙,所以她今天不在?”
  不再年轻的编剧诺顿先生,忧郁而且赧然地笑了:“她已经不在了。那封信,是她离开前留下的。”
  在极大的震惊中,福尔摩斯紧紧盯住戈弗雷·诺顿,“抱歉,请您再重复一次?”
  “她生了一场病。”戈弗雷·诺顿说,“大概是结婚三年之后,在一次旅行的时候。她说,您迟早会来。您也许愿意带走些什么。她留下了东西。我很抱歉用遗信邀您过来——但那是她的心愿。”
  沉默悄然蔓延开来,从戈弗雷·诺顿朝气蓬勃的两撇小胡子末梢,一路生长到福尔摩斯的茶边唇上。福尔摩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,他从未想过艾琳不再写信的原因:永远告别世界,那个她用纯洁和爱歌唱过的世界。在面对模糊字迹的许多种猜测中,唯独遗漏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可能性——死亡。
  “那么,是什么呢?”良久,福尔摩斯开口,语调颤抖,“我很抱歉,诺顿先生。”
  戈弗雷·诺顿站起身,微微笑着,“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。您还是随我来吧。”
  两个人上了二楼。福尔摩斯在门边等候,而戈弗雷·诺顿迈入房间,显然是两人曾共居过的卧室。新婚燕尔的时候,他们也许十指相扣站在窗边,艾琳用苦艾酒配红莓慢慢吃下,间或送入身后的丈夫口中。然而如今只剩下戈弗雷·诺顿在无眠的夜晚披衣起身,在窗边望着月色,茕茕独立。福尔摩斯紧紧闭上眼睛,哀恸大作,却不知道自己在怜悯什么、可惜什么。
  一个小小的木箱子,花纹朴素,却有一股熟悉的香气。戈弗雷·诺顿庄重地捧出,显然那也是他珍重的物件。“是您的了。请打开看吧。”
  福尔摩斯的手稳稳当当地接过,那匣子轻轻一按便弹开了,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艳艳的红,配有寥寥装饰,却仍光彩照人。那是艾琳的演出服,是两人相遇时她穿的一袭长裙,属于克里斯汀,后来辗转被艾琳自己买下。

  “我的裙子,福尔摩斯先生。”思维宫殿里的艾琳声线清越,“你很喜欢的那一件,我没说错吧?”
  没错。福尔摩斯暗暗地回答。
  诺顿向他颔首致意,“就是这样了……您也许愿意住一晚?”
  “不了,诺顿先生——”
  “请叫我戈弗雷吧。”
  “谢谢。打扰太久,我得回去了。”福尔摩斯犹豫了一会儿,最后伸出手去跟戈弗雷握手。
 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。戈弗雷又一次微笑了,“见到您很高兴。您知道的……艾琳临终前曾谈起过您。”
  “认识您很荣幸。”福尔摩斯真诚地回答,“谢谢您。”
  两个人默契地一笑。在两个人的异地他乡,他们因同一个人同一份渴望被联系在一起。
  福尔摩斯提起手提箱,只说了一句“再见”。戈弗雷送他到门口,以“再会”致意。

  福尔摩斯回到苏塞克斯郡的晚上,管家威金斯先生在楼下,听他拉了一夜的琴。楼上,黑胶唱片里的女低音声音婉转又忧伤,它反复唱着同一首歌——来自《剧院魅影》。那是当年年轻的艾琳·艾德勒扬名世界的音乐剧。
  福尔摩斯拉着琴,和着她的声音,望月色掩映下的大海,海鸥飞来又离开。艾琳倚在窗边笑着,穿着红裙,歌声在空旷的思维殿堂里回荡。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同戈弗雷·诺顿所做的一样:茕茕孑立,月色入户,有如痛失爱侣多年,因思念不能成眠。
  他间或饮苦艾酒,吃着红莓,那甜美芳香的甜味伴着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晕开,化成了艾琳无比真实的幻影。
  “福尔摩斯先生,晚安。”她这么说着,福尔摩斯在恍惚中看她拈起一颗送到自己嘴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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